美联储政策的“新常态”
作者：StevenK. Beckner
编译：许晟洁
美联储正缓慢地走向货币政策正常化。不过，所谓“政策正常化”的标准又是什么呢？正如美联储在6月17-18日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会议（FOMC）上编制的“经济预测摘要”（SEP），“货币政策正常化”的定义在发生改变。
过去几年，美联储官员对长期中性基金利率（也称为均衡或正常利率）的预期不断下调：
2012年1月，FOMC会议首次公布联邦基金利率的预测：17个预测者中有16人认为长期基金利率在4%以上，其中有6人认为在4.5%左右，仅有1人认为将低于3.75%；
到今年3月，16人中仍有10人认为长期基金利率将高于4%，达到4.5%，其中两人认为在4.25%左右；其余6人则认为将低于3.75%；
然而，在最新的“经济预测摘要”中，17人中仅有5人认为长期利率会高于4%，另外11人则认为会低于3.75%。
美联储长期潜在增长率、长期利率不断被下调。FOMC会议已将长期经济增长率下调至2.1%至2.3%，2012年1月时预期为2.3%至2.6%，在此之前该预测值甚至更高。尽管由于FOMC成员一直在变化，这些预测不能直接类比；但预测的不断下调对于货币政策的意义依然重大。
尽管FOMC会议并没有仅仅根据长期均衡利率的预测来确定实际的联邦基金利率，货币政策对短期利率的引导有众多考量因素；不过，当美联储官员向委员会提出可能的政策选项时，常常会使用泰勒法则，该法则的模型中长期均衡利率是一个关键变量。
美联储主席耶伦也常常提到这些法则，并强调美联储需要以一个系统的、以特定规则为准则的方法来看待经济的变化。
此外，FOMC会议频繁声明：“即便就业与通胀接近联储的目标水平，但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经济仍然需要货币政策将联邦基金利率引导在一个较低的水平，而这一利率水平可能是低于FOMC会议所认为的正常利率水平。”
这些听上去或许让人疑惑不解，但简单来说，如果美联储认为的长期均衡利率水平越低，那么理论上，联邦基金利率也应当越低。正是由于FOMC不断下调所谓正常长期利率这一参照标准，联邦基金利率维持低位的时间可能比预想的更长。
FOMC会议与耶伦向市场传达多种层面的信息。一方面，美联储逐步退出前期为压低长期利率而进行的资产购买计划——目前已将月度购债规模从原来的850亿美元降低至350亿美元，而另一方面，FOMC继续承诺即便量化宽松将结束，但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联邦基金利率仍将维持在零左右的水平，也就是低于所谓的“正常”利率水平。
长期利率的预测中值已从4%降至6月的3.75%，对于未来3年的“合宜”的基金利率水平的预测却比3月略有提升。2015年末基金利率的预期中值从1%升至1.13%，2016年末该利率的预期值从2.25%升至2.5%；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些预测包括了那些没有投票权并且更偏鹰派的地方联储主席。
相对耶伦第一次FOMC会议后的新闻发布会，耶伦更谨慎地强调货币政策的不确定性。她向记者表示：“市场投资者应当意识到短期利率及货币政策路径的不确定性，这点相当重要，因为未来经济前景同样充满不确定性。”她进一步表示：“我想强调FOMC将随着未来经济的变化，相应地调整政策。”
除了强调“不确定性”外，对于“在QE3结束后，未来相当长的时间维持联邦基金利率在零左右的水平”，这一FOMC作出声明所表达的确切含义，耶伦的表述依然很模糊。今年3月，她说“所谓相当长时间”指的是6个月左右的时间；而现在，她表示“没有任何明确的公式或程式化的法则来确定这段时间有多长，一切都将取决于经济的变化”。
不过，市场上没有人会预期耶伦与FOMC将立刻收紧信贷。尽管她对经济前景相对乐观，她仍然明确表达了对存在大量退出劳动力市场的工作者及失业持续时间过长的担忧，同时她也没有表达对通胀或者潜在金融风险的担忧。
尽管目前市场波动率维持低位、垃圾债券利差收窄，并且杠杆融资增加，耶伦表示：“如果要问当前货币政策是否一定程度上受到对金融稳定性担忧的影响，我会说，我还没有看到这些因素对货币政策的制定有重要影响。”
总的来说，尽管耶伦反复提到货币政策的不确定性，但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利率将保持在很低的水平，并可能继续低于所谓“正常”水平。
关于作者
Steven K. Beckner是国际市场新闻社的资深记者，常受邀在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发表评论，是《格林斯潘——谁在主宰世界金融》（Wiley）一书的作者。
来源：《Futures》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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